斩相思·黄金城【瓶邪】（9）
裴轶去了张家。
只带了张起灵和汪藏海。
前者行护卫之职，后者便纯粹是不放心裴轶那药罐子似的身体，非要跟过去的。
张起灵没想过，裴轶同他开口，只是因为不识路。
裴轶一直记着，墨脱那个落了雪的夜晚，他交给张家的那个孩子，他是应了要亲自教导的。
张起灵不知道裴轶是怎么想的，毕竟裴轶这人的情绪从来没有表露过，唯一一次，是在墨脱的那个高崖上，他看到了裴轶手段凌厉。那个时候，裴轶明明是笑着的，身上却有着刻骨的悲伤，仿佛寒冰一般。然而自那以后，什么事前，张起灵都没看到裴轶再次表露情感。
汪藏海一路上脸色都不怎么好，显然是被裴轶气着了。汪家虽然本意不是同张家作对，但汪藏海还是看张家人不顺眼。汪藏海甚至觉得，汪阶那人针对张家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，起码这家人事多还烦人。
汪阶为了什么针对张家暂且不提，裴轶却是被汪藏海闹得哭笑不得。
若汪藏海当真同张家有什么愁怨，他自然不会勉强，可如今这人显然只是因为他，这就真是没有法子了。
裴轶不可能放下张家不管，起码在期限之内不会。然而这一些裴轶不会说出来，不然少不得汪藏海再生一场气。
“你说说你，怎么就那么能操心！”汪藏海将药递给裴轶，顺手给裴轶拉了拉白狐裘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，“张家还要靠那小子干活呢，能亏待到哪里去！就你事多，还非要去，整天不知道歇一歇，早晚死在这上面。”
“嗯。”裴轶慢慢的喝着药，老神在在的回了汪藏海一声，不置可否，“你上次同我说的那种敷粉，我替你调了一些出来，只是忱榆收拾东西，难免有些……”
这边话音未落，汪藏海已经十分干脆利落的跳着脚出去了。汪藏海这人，这么些年都没变过，永远是这么个跳脱性子。
裴轶一直也想不出，自己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成为朋友，还一直交游了百年。
“你为什么要去？”
张起灵不知何时进了屋，看着裴轶，神色莫名。这人惯是习惯想知道什么就自己找答案，问出口的话，这大抵还算头一回。
“大抵是因为……”裴轶略略一笑，目光恍惚了一瞬，再看又是笑意，“我虽不算什么好人，到底还不怎么撒谎。说谎又费精力又不舒服，我这样的人，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。”
张起灵没有说话，只是一直看着裴轶。张起灵天生了一双黑的仿佛深渊的眼，一动不动的看着什么人时，总有一种压迫感。
裴轶被盯了一会儿，叹了口气，“我这样的人，是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的。你记住这一句便是，其他的……你帮不上我。”
张起灵看着裴轶，好一会儿，也没有说什么。
裴轶说的没错，他来这里时，便只能做个旁观之人，他能做的，也不过是顺着吴邪的那一份善意看下去，左右这些事都是发生过的。
然而张起灵这人或许是很久没有这样的全无办法了，心里总是不好受。好像自己的人被欺负了一般的感觉。这样的感觉很是陌生，他几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。
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，”裴轶大抵是真的被张起灵这份执着折腾的没了脾气，直接扯了扯张起灵的衣角，十分顺理成章的开了口，“你看过我教训那群张家人不是？我哪里是会被人欺负的性子啊。你也是，观水也是，这是当我是个纸扎的还是泥和的？”
这大抵已经算是在撒娇了，张起灵心底却是莫名的一惊，觉得不太可能。
裴轶是什么人啊，那是血流成河都不会眨一眨眼的人，如今却只因为几句话便服了软。要么是裴轶愿意前几天？，要么就是裴轶……生气了。
汪藏海的确不待见张家人，但有些事还是同张起灵说过的，比如，如果裴轶想的话，可以毫无痕迹的杀死任何人。
张起灵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，只是移开了目光。
裴轶微微一笑，苍白的脸上透着股子诡异，唇色殷红如血，愈发不似活人。
等到张起灵离开，裴轶方才松了口气。这人和当初那人生的太过相似，出现的时机又太过巧合，由不得他不多想。
当夜下起了雨，院子里的芭蕉被打的“簌簌”出声，雨滴声仿佛更漏一般，扰的裴轶睡不着。
一墙之隔的左右间，汪藏海看着手里从马车里翻出来的敷粉，轻哼一声，还是笑了，另一边张起灵却是没那么好过。
裴轶辗转反侧不得安眠，这些汪藏海那个疏于武艺的自然听不到，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咫尺天涯，不过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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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试周什么的最讨厌了！！！最近一直没更，今晚放出考前最后一更，之后就要暑假再解封啦！感觉我貌似又放刀子了是吧……顶锅盖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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