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相思【瓶邪】（38）
“因为你没有生还的可能。”张笉彧显然不吃十二这套。
十二撇了撇嘴没有说话，手挽着吴邪挽的更紧了。
吴邪笑的浅浅的，眉眼弯弯的，这样倒是和当初颇像。
“我们该走了。”吴邪道。
“去哪里？”解雨臣皱眉道，“你如今这样子，还想往哪里跑？”
“说了的呀，齐羽的药在十八层之下呢，”吴邪偏头，“况且，除了这次，我只怕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除去汪阶了。”
“还有呢？”张海客忽然问道。
“还有，你该回去了。”吴邪眉眼忽然冷凝起来，“我不闻不问，不代表你们可以胡作非为。你大约要帮我传句话了，百年前我做的出来的事，如今也能做的出来。如果你们没有存在的必要，那还是不要存在的好。”
这一番话里的杀气太重，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，毕竟吴邪并非杀心过重的人，此时这样子，确实是被逼急了的模样。
吴邪说完，偏头吩咐：“十二，将人送出去。”
十二点点头，也没和张海客废话，直接将人提溜出去。张海客是想躲的然而没躲过去。
在场的人再一次享受了目瞪口呆的待遇。
“小哥，”吴邪向前走了一步，“我有事要和你谈谈。”
张起灵很是听话，甚至没有问什么，便走上前去。
吴邪打量着眼前人，只觉叹息。曾几何时，他为了追上这个人不知舍弃了多少，后来想明白了这个人有多无情，留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局面，当时那样的心情，大约是恨到骨子里了，然而最终他还是做了这个人想让他做的事，只因为这个人是张起灵，非是张家起灵，只是小哥。后来破釜沉舟，吴邪其实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来的。
然而他命大，没死成，只弄了一身伤痕和满脑子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。
“你想问什么？”吴邪含笑道，“如果真有事，你问阿彧倒不如问我。”
张起灵没怎么受吴邪的影响，他只是盯着吴邪脖子上的旧伤出神，许久方才开口：“你当初受这个伤……是怎么活下来的？”
“没什么大不了的，我运气一向很好。”吴邪向前一步，“我还没来得及死，阿彧就来了。”
话是轻巧的，然而张起灵能想得到，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。
“小哥，你信我吗？”吴邪突然问。
张起灵没有犹豫，点了点头。他自然是信的，从一开始就信，不然不会将那样大的一件事放心抛下来。
“我这些日子其实闲的很，人闲下来就容易想些以前的事，”吴邪眉眼淡的几不可见，不似凡尘，“我总是想，如果当初你没有去替我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多的麻烦事？你依旧做你的事，我循着老九门的承诺。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事。”
“吴邪。”张起灵皱着眉，这样的吴邪不对劲，说不出来哪里怪异，但就是不对劲。
“我这个人是认死理的，我认了你，就不会放弃你，”吴邪说得很轻巧，仿佛闲话家常，“只要你不抛下我，只要你信我。”
“吴邪，你怎么了？”张起灵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，吴邪的状态实在不好。
“只是说一些事实罢了。”吴邪对着张起灵笑了笑，眉目间满是当时年少的模样，“你总是说为我好，不让我趟这滩浑水，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。可是呀，我后来偏偏闲得无聊，闲到将过往种种捋了一遍，我怎么觉得，我越陷越深，是因为你呢？”
吴邪知道了。
张起灵想。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难的局，只是当局者迷。一个人想骗自己的时候，别人是不可能叫醒他的。可如今，当局者忽然不愿意再自欺欺人了。
“小哥，既然如此，你为什么要来呢？”吴邪直视张起灵，“你并不信我，而我也很是听话的替你收拾了这些人，如今，张家人对汪阶来说已经没用了，你们和汪阶并无什么冲突，我也就没什么用了。小哥，你告诉我，你为什么还要来？”
是啊，为什么要来？只是因为愧疚和亏欠？张起灵欠下的债并不少，为什么只抓着这一个不放呢？
“你想我来。”张起灵回答道。
“是，我是算计了你，可那并非逼迫，”吴邪此时眉眼如刀，字字紧逼，“所以，你为什么要来呢？来确认我死的够不够快？够不够悄无声息？也是，毕竟我知道的多了些，不是么。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张起灵摇摇头，“我从来没有想你……死。吴邪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？”吴邪移开了视线，似是失望至极，无力再计较。
张起灵没有回答，他答不上来。他并非不信任吴邪，只是有些事不能说，他确实想过利用吴邪，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吴邪会做到这个地步。他只是想让吴邪位于一个合适的位置，合适到并不出局，局内人也不会去动他的位置。这样争取来的时间，或许可以弥补那十年的时间，不至于使局面太失控。
吴邪看着张起灵皱眉沉思的模样，摇了摇头，嘴角的笑带着一丝嘲讽：本来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将人逼走，如今方才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。他哪里有让这个人失态的能耐呢。也是，他和这个人计较什么呢？这个人是张起灵啊，他也是魔障了。
“你当我没说过……”吴邪揉了揉眉心。
“你想我来，我不希望你出事。”
张起灵的声音并不重，然而这也足够吴邪听清楚得了。
吴邪嘴角的笑莫名的明显了，眉眼里有一丝惊讶，一丝欢喜。
“小哥，你信我吗？”吴邪再次问出这个问题。
吴邪要的真的不多，只要这个人眼里他有那么一丝不同，就够了，这个人是在乎的，这样就很好了。
“信。”张起灵依旧是没有一丝犹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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