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上桃花(加班中)

加班中

斩相思【瓶邪】(6)

黎簇看了看前面走着的男人,颇有些不安。
 张起灵当时被那条白蛇引着离青铜门越来越远,他似乎也并不在意。黎簇和苏万帮不上什么忙,只能隔空喊话,让张起灵从他们进来的地方出去。可他们出来了,就来到了这里。黎簇觉得,如果他们没有打着吴邪的名号,张起灵应该已经动手了。
 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黎簇小心翼翼得问。他不喜欢这个人,这个人身上有些一种威慑,呆在他身边需要一种勇气。
 “不知道。”张起灵的声音平淡如水,波澜不惊。
 苏万犹豫了一下,开口道:“可能……是过去。”
 “靠!你怎么知道的?!”
 “我收到了一封信,”苏万咽了口唾沫,“信里说,如果一切顺利,我们会回到1898年4月20日, 这是一个节点。那封信上说,他要你看看你这些年寻找的,真正的真相。”
 “信上要你去西藏,找一个叫白玛的女人。”
 张起灵难得的皱了眉,“吴邪呢?”
 苏万缩了缩脖子,“如果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,那吴老板应该也在哪里。”
 与此同时,吴邪正在进藏的路上。他这些年受的伤非常多而杂,如今全部再来了一遍,身体一时吃不消,只能天天吃药。
 阿彧熬药的手艺很好,但手艺好不代表药不苦。吴邪觉得自己的味觉在这几天也毁的差不多了。
 阿彧,还有多久?
 “三天吧。”阿彧低头收拾药碗,“其实你不必这么急的。就算到了,你也只能看着。”
 这几日阿彧曾去过可能有人认识他的地方,但只要在现世认识他的人,都无法看见他,也无法接触他。
 吴邪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我知道,我只是……不想让他知道。”
 “其实,哪怕一命换一命,你报的恩也足够了。裴先生,你到底还在还什么?”
 裴先生。
 吴邪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,上一次还是在张家。记起这一切时,吴邪也在问,自己还在还什么?只是白玛那次救命之恩吗?他不知道,却也不想知道。
 他并不是什么好人,也不算什么坏人,从来不是什么热心的人。
 没想起来的时候,他还能骗骗自己,他只是吴邪,吴邪这么做是对的,可汪家人那一刀偏偏让他想起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。
 “阿彧,你在担心什么啊。”吴邪抬头,猫眼儿笑得弯弯的,软软的栗发有些蓬蓬的,眼中纯净而深不见底,“跟阎王抢命这种事,早是我做惯了的。至于这伤,看着吓人罢了,过两天就好了的。”
 “你是当真拿自己的命不当命。”
 吴邪自认识阿彧以来,大约从来没见过他发过火,此时方才想起,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。
 从最初,阿彧便是那副淡然如水的模样,对他说话从来不会大声,只要是他想,无论多难,阿彧都会办到。
 “张笉彧。”吴邪调子软软的,“这是我的命,我想活也好,想死也罢,终归,与你无关。”

张起灵是在一间喇嘛庙里找到白玛的。十分的巧,那间喇嘛庙张起灵很熟悉。
 张起灵见到白玛时,白玛身子已经很沉了。
 她显得十分平静,眉目间透着憧憬,正对着身边的人微微笑着:“先生,你说,这个孩子,会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 让张起灵真正震惊的,是白玛身边的那个男人。那个男人此时正披着一身银灰色的狐裘,身着月白色银绣长衫,眉眼精致,面色苍白,透着三分病态,手里捧着一个掐丝鎏金的手炉,微微偏头道:“和你一样,就很好。”
 这些都不算什么。
 最让张起灵惊讶的,是那个男人,生了一张吴邪的脸。虽然记性不好,但张起灵确信,吴邪的脸,他不会认错。
 眼前这张脸虽然苍白了些,带了些病气,却端的是吴邪的模样。
 白玛皱眉道:“这个孩子生错了地方,只怕……”
 那男人瞥了白玛一眼道:“在下当日的话,如今依旧作数,既欠下了夫人的情,定是要还的。”
 白玛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了口:“我不喜欢挟恩以报,可事关……,我不求别的,只望先生看顾一二,起码……让他平安长大。”
 那男人微微颔首道:“夫人所托,轶记下了。夫人放心便是。”
 黎簇也看见了那个男人,只是张起灵不发话,他不敢上前。
 “哟,哑巴到了,怎么杵着不进来?”
 旁边院子的门忽然来了,黑瞎子笑的十分欠扁,抱臂而立。
 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。白玛对着黑瞎子微笑示意,那个男人也微微颔首,只是眉眼轻皱,似是在揣摩张起灵等人的来意。
 “阁下是张家人。”
 那男人忽然开口,语调平缓而坚定,那双猫儿眼正望着张起灵。
 “是。”张起灵破天荒的回答了。
 那男人点点头:“请便。”
 张起灵用探寻的目光看了许久,方才移开,径直往黑瞎子的院子走去。
 “怎么回事?”
 一进屋门,张起灵立刻开口,语气咄咄逼人。
 “难得哑巴张有这副样子,”黑瞎子语气没什么变化,“不就那么回事儿,你要的,所谓的真相啊。”
 张起灵双眼微眯,一身气势惊人。
 “好好好,怕了你了,”黑瞎子摇摇头,“我比你早到几天,所以打听到了点儿事。那个长得像小三爷的人叫裴轶,是来养病的,看他那个样子,不是伤了根本,就是先天不足,应当活不了多久。另一个叫白玛,是个女藏医,怀了六个月的身子,也不见她丈夫,整天就是裴轶陪着。”
 “师父,那个……”苏万朝黑瞎子招了招手。
 “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,教你的都忘干净!”黑瞎子摆摆手,“给你们个活儿,外边儿那个长的像你们吴老板的人看见没?不管用什么法子,上去套近乎去。”
 苏万撇了撇嘴,和黎簇到底是出去了。
 “那个裴轶是个狠角儿,我来的这半个月,前前后后起码来了三波人,而且都不是一路的。这人三言两语就哄的那群人找不着北,先各自斗起来了,最后一个没剩,其中就有你们张家人。”
 “他是谁?”
 “你觉得呢?”
 张起灵觉得不对劲,很不对劲。他竟然莫名的觉得,刚刚那人是吴邪。可吴邪怎么可能活那么久。
 分明那人精于算计,眉眼中透着危险,可张起灵就是觉得,他是吴邪。是那个跟着他,记着他,什么也不懂,只有满腔热情的吴邪。
 “怎么,守了十年门,眼神儿不好使了?连小三爷都认不出来了?”黑瞎子的话里有些讽刺的语气,“还是您贵人多忘事,早不记着这么个人了?”
 “可……”张起灵第一次有了迟疑与不确定。
 “这才是真相,你做梦都忘不了找的真相。”黑瞎子敛了笑,眉眼一时锋利起来,“好好看着吧,看看你欠下了什么。他大约没想到,你找了这么久,最后只记得你在找真相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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