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相思【瓶邪】（37）
张笉彧其实一直没有告诉张起灵，他来的目的。从竹西堂，见到那条蛇开始，张笉彧就明白，吴邪没有收手的打算。然而他没想过，吴邪会这样。
齐羽天生或被人改过的一副面相，如今成了吴邪最好的掩护。从张起灵认出吴邪开始，张笉彧就明白，吴邪想要做什么。他跟着吴邪的时间太长了，长到吴邪做什么，目的他可以猜个七七八八。
吴邪在混淆视听，利用他和齐羽的那副一模一样的面相。
齐宴是一个饵，吊着汪阶上钩的饵，可是这个饵是不能被汪阶吃掉的，于是齐羽也跟着来了。
吴邪做的很成功，如今，只怕谁也分不清齐宴和齐羽，谁是吴邪了。
“堂哥在前面的通道里，一会儿他会制造混乱，我知道乔乔和你们说了。”齐宴把玩着手里的柳叶刀，唇角微微勾起。
解雨臣看了张家人一眼，又看了看黑瞎子，点了点头。
齐宴收了刀，桃花眼中情绪莫名。
沈四觉得有些不对劲。周围太安静了。然而正当他准备确认什么时，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
数不清的蛇铺天盖地的涌来，将四周围的密不透风。沈四的人完全没有防备，一时间哀嚎漫天。齐宴笑了笑，手里的刀越转越快，倏忽之间，已而到了沈四面前。
沈四偏头闪过了。
然而这本来就不是为了伤人，这一刀更像是示威。
齐羽偏头，便看见齐宴噙着笑，笑的一脸玩世不恭。齐羽微微皱眉，显然不怎么赞同。齐宴仗着其他人看不见，撇了撇嘴，又成了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。
沈四看了齐羽和齐宴一眼，眼底是掩不住的怒意。然而这地方终究不能多待，沈四从唯一一个没被蛇堵住的通路出去了。齐羽脸色没变，甚至冲沈四笑了笑。
“我说小齐啊，你家爷这脾气，你也不管管！”胖子好容易喘口气，拍了拍齐宴。
齐宴擦着手上的柳叶刀，眼都未斜一下，“我就是个干活的，拿钱办事，堂哥要做什么，我哪里劝得住。”
那蛇群来的快，不多时候已经将这地方铺满了。沈四的人走的差不多了，齐羽方才不紧不慢的起身。
齐宴擦干净了刀，抬了眼，没说什么话。张笉彧情绪不稳，盯着齐羽，好一会儿道：“陪他们玩儿到现在，你也该说了吧，到底是因为什么？”
齐羽顿了顿，叹了口气：“你总是这样。什么时候认出来的？”
“刚刚。”张笉彧道，“先生根本就没有想掩藏，不是么？”
齐羽微微一笑，难得真心，“大约还是有一点的。毕竟汪阶不是个好骗的人。不过他是个多疑的性子，不太好骗。”
张起灵向前走了一步，面色终于不太好看：“吴邪。”
齐宴“噗嗤”笑了出来，眉眼间皆是揶揄，“裴先生也有今天，难得。”
“齐羽”面不改色，“不敢当，齐先生大约是忘了，药还在十八层之下呢。”
齐宴脸色霎时不怎么好看。
黑瞎子摇摇头，无奈道：“我说，你们是不是先把那张脸卸下来再说？看着相当别扭。”
吴邪倒是没再别扭，十分干脆的卸了易容。齐宴动作也很麻利，三下两下卸了易容。
那居然是齐羽。
齐羽瞥了吴邪一眼，手里的另一把柳叶刀依旧在转。
忽然，通道东北角有什么影子，齐羽手里的柳叶刀抿开，同时向东北角与西北角掷去。
西北角有一声闷哼，张起灵动作很快，立时过去，然而手刀被人挡住了。张起灵化掌为拳，一拳送出。两人离得实在太近，这一拳似乎无论如何也躲不开，然而那人的柔韧度好的惊人，以一种十分不科学的角度躲开了。那人似乎全身没骨头似的，下半截身子软绵绵的轮过来，力道却并不小。张起灵矮身闪过，抬手拧住了那人的腿。那人竟直接在半空中拧转身子，滑溜的如同泥鳅一般脱身了。
“十二。”吴邪起身，语气里颇为无奈，“别闹了，自己人。”
张笉彧脸色微变，似是想到了什么。
那人住了手，往前走了走，显出形来：居然是那个险些挟持苏万的人。那人浑身呈干枯的模样，声音却是清脆：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你怎么那么久都不来？你答应过董灿，你不会丢下我的。”
“十二，”吴邪叹了口气，“和你说了，别闹了。”
十二哼了一声，把身上的那一层不知是什么的“皮”扒下来，露出了正常的肌肤。
十二长的很是清秀，而且很眼熟。她的肌肤没什么光泽，但比起那层“皮”还是顺眼多了。
张笉彧盯着十二，“……你还活着。”
张笉彧不会认错，这个女人的脸，和他，和张起灵，起码有七分像。
很久之前，张笉彧就知道，他和张起灵之前，有十二个人丧命，然而，这一个居然没死。
十二撇了撇嘴，打量了张笉彧一番，“你是十三还是十四？不会讲人话吗？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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