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斩相思·黄金城（38）
第二十天。
汪藏海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等了二十天，一直还是悠闲模样，看不出什么焦急模样。按说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，在当地人眼里是十分突兀的，况且他们来了这么些天，一不旅游二不参观的，整日里就窝在屋里，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不对劲儿，可偏偏就是没人怀疑，也没人过来打听。
塔克拉玛干沙漠虽然位于新疆南疆的塔里木盆地中心，可边缘地带倒也不是无人区，所以这几天的风平浪静就愈加显得不对劲儿。
黎簇和苏万本着一个肉票的良好素养，没什么大动作，只是小动作不断，汪藏海倒也没怎么拦着。
梁湾本就是被绑来的，除了黎簇和苏万她谁也不认识，巫马南声又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，汪藏海亦然，故而在跑了一次被饿了一天后，梁湾老实了。
双方陷入了僵局。
汪藏海显然还在等什么人，可能是吴邪，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，起先他话里话外仿佛要抢在吴邪前头抵达黄金城，如今却不着急了。黎簇和苏万分辨不出来汪藏海的身份，也不知道汪藏海到底为什么把他们也带着。如果说绑来梁湾是为了让她带路，那黎簇和苏万就是纯粹多余的人了，可汪藏海也没放人，整天该吃吃该喝喝，闲着没事还做个面膜，就是不急着进沙漠。
沙漠里不时会起些风沙，有时在沙漠边缘也能看到那些风沙带起的尘土，和黎簇旅游的时候看过的钱塘江大潮有一拼。每当这个时候，汪藏海总是会站在沙漠边缘拿着望远镜往起风沙的地方看，直到风沙停止才回屋。
黎簇和苏万扒着门框在后边，也拿着个望远镜看，可怎么看也看不出头绪来。
“那个，汪老板？”黎簇放下望远镜，“你看什么呢？”
汪藏海头也没回，望远镜照样对着沙尘暴那边，只笑了一声：“可问出来了？比我想的晚，还算有点儿耐性。”
黎簇脸色一僵，没好意思说他已经在心里嘀咕了十来天了，就是没敢问。
汪藏海也没拆穿，单手拿着望远镜，另一只手把围巾又缠了一圈，“你们和那个小姑娘这些天不消停，还不知道我在看什么？”
黎簇老实的摇摇头：他们瞎琢磨的时候倒是寻思了一些，然而都是些不靠谱的猜想。
远处的沙尘暴渐渐小了，汪藏海总算舍得把望远镜放下来了。他把宽大的围巾往下拉了拉，看了黎簇和苏万一眼，“还没看出来？”
黎簇心里有些不耐烦，然而汪藏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，偏他貌似又只是个顺带的，所以也没敢太嚣张。其实汪藏海虽然没为难他们，可到底是个活了几百年的人，年纪摆在那里，自然怎么平易近人也带着点儿距离感，这种距离感放在黎簇这种心理不大健康的小孩儿眼里就变了味儿，是以黎簇其实这些天心里也是憋了气的。
汪藏海倒没再绕圈子，直接说了：“我们如果要进去，第一需要你们那位梁医生，第二就得跟着这些风暴走。”
苏万皱眉道：“沙漠里的风暴的产生虽然受季节性的因素和地域的因素，可时间地点的数据都是大范围数据，小范围的沙尘暴几乎是不可能有固定时间地点的吧。”
汪藏海点点头：“真正的沙尘暴自然不可能，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小范围的有固定时间地点的假的沙尘暴。”
“假的？”黎簇和苏万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你们以为，黄金城是个什么地方？”汪藏海忽然换了个话题。
黎簇和苏万有些摸不着头脑，摇摇头。
“沧海之中，有度朔 之山，上有大桃木，其屈蟠三千里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，万鬼所出入也。”梁湾掀开了布帘，从屋里走出来，“我和汪灿在那场风暴里看到了一座山，那座城在山顶，像太阳一样，散发着金光。”
汪藏海回头看了一眼，扯着嘴角笑了笑：“我还以为你不会开口呢。”
梁湾撇撇嘴，不置可否：“我回去查过，和那个地方最接近的就是度朔山，那座城长在一棵桃树上，在树的顶端。”
汪藏海点点头：“从现在看，黄金城的入口有两个，另一个入口我们是找不到的，所以只能走这个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不出发？”梁湾道，“你不是想在吴邪之前进去吗？”
汪藏海自然是着急的，可他没有办法：“你还记得进去的路吗？”
梁湾被这话噎了一下，不说话了。
“黄金城是死人的路，活人有去无回，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汪灿、张海客是怎么回来的，可你记不得路了，所以路只能摸索着来，可直到如今，还有起码三个方位没有排除，怎么走？”
汪藏海没有回答。
起先几天，他自然是着急的，毕竟吴邪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。他想把所有人摘出去，所以才会带着张起灵去长白山，才会让黑瞎子和解雨臣去黄金城，才会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退出去。诚然众人都身处其间，都是吴邪计划里的一环，可如果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一个不包括执棋人的计划，如果这个计划本身也只是另一个计划里的一环的话，就没什么说不通得了。所以汪藏海一开始才会和吴邪背道而驰，才会执意要破开这个局中局，然而他只是着急，并非冲动。在到达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第三天，看懂了那些风暴中的联系之后，汪藏海就冷静了下来。
诚然这个局中局是个让所有人金蝉脱壳的手段，可他到底是计划里的一环，吴邪的计划，还是靠着这个局里的人推动的，如果这个局被贸然破坏，整个计划也会受到牵连。
所以与其破局，不如融局，将两个本要脱离开来的局粘连起来。
所以他在等来了梁湾并在估计了风暴规律的庞大繁杂之后，就选择了继续等待。
他在等吴邪。
吴邪拿整个北京的势力搅浑水，来的人必然不会少，另一个入口无法进入那么多人，所以他只能走这一条路。
汪藏海确实要将整个局破开一个口子，却不是为了破坏，而是为了深入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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